 |
妈妈是糖 甜到忧伤 |
|
这几天降温,昨晚早早钻被窝里看书,妈妈没敲门便进来了,她边推门进来边问:饿吗?把鸡汤热了给你喝?我摇头,告诉妈妈,我不饿。 妈没走开,在床沿坐了下来,感觉她有话想说的样子,我放下书,问:妈有事? 妈说:没,看看你,再过几天想你又要打长途了。 我乐:“再等一个月吧,天气暖和一点,接你和爸爸一起到山里去,跟我一起去爬山喂松鼠,你们会喜欢的。现在北京还太冷。”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可我不想她说出来。于是,我抢着说:“很想我时就告诉我,我会回到你身边来。”母亲听我这样说,摇着头笑笑。她没离开,一直坐在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说今天降温,阳台上的三角梅冻蔫了,石榴的小果子也冻掉了,年前买的那盆茶花掉了几朵,开了几朵,月季又长出了一个花蕾,吊兰和发财树的新芽儿也或多或少受到寒流的影响,天气冷时,桂花没有那么香。天啊,我以为只有我在阳台上发呆时才会注意到阳台上的花事,没想到老太太和我一样门儿清。 母亲仿佛没有睡意,从我脸上那颗从小就有的小痣怎么不见了聊起,到我买的外衣今天降温不能穿了,一路聊来……突然妈妈说:你睡前干吗还涂口红?这下我蒙了。我说:“没有啊?我都三年没化妆了,什么口红?我都没带口红。妈妈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叫我自己看,果然,不敢说是烈焰红唇,但确实像妈妈说的涂了口红的模样,我舔舔唇,用牙咬咬,证明了没涂口红,然后得意地说:“妈,女儿丽姿天成嘛,哈哈。”母亲也乐:“还丽姿天成呢,我看该荔枝添秤了,你不知道你有时脸色苍白得都让我和你爸担心?”这下好了,这下我找到话题了,可以不用担惊受怕,怕老妈问我不能回答的问题,于是乎,从我胃痛早上空腹喝盐白开到胃寒喝姜糖水开始讲,讲菜谱,讲食补,讲食疗,说生姜驱寒,花椒驱湿,就是没敢告诉她我这几天一直心口痛,喝姜糖水可以缓解。最后我告诉妈妈,嘴唇红的原因可能就是这几天为了驱胃寒喝了红糖姜汤水。 终于把母亲哄回她自己的房间,夜也深了,而我却没了睡意,咬着嘴唇看天花板。母亲再次推门进来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我不敢告诉她,晚上从不起夜的我,最近常常因为临睡前喝了一碗她热的汤,老是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哈哈,可我不敢说,我感觉母亲看我的目光像鲁迅笔下的那个父亲在看着儿子吃下那人血馒头…… 早上,餐桌上早餐边放着一杯姜糖汤,一看便知不是我昨天留下的那杯,我切的姜是丝,这杯里姜是末。 端起时杯子还热手,不见母亲,也许和老爸散步去了,喝一口,甜得我无法下咽,我不知母亲在杯子里放了多少糖…… 今天气温依然较低,站在阳台上,有点冻手。盆栽的花草在风中也有一份不胜寒的萧瑟,颤抖在枝头的除了绿叶还有花朵,已经开放的、正在含苞的和刚刚萌芽的,一暖俱暖,一寒俱寒地为我演绎着血肉相连的亲密无间,我双手捧着杯子喝完了那杯甜得发腻的姜糖水,杯底还看到不少沉淀的红砂糖。不知不觉,我眼里有泪。 如果我们能有来生,母亲,你来做我的女儿,让我好好宠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