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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餐之悬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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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聚会吃自助晚餐，拿着碟子四处选菜的感觉极像是超市，虽然不间断地走动、坐下品尝、又起身去挑选的过程有益于肠胃消化，但是对于只愿意动动筷子，不愿意在酒席上太多移动屁股的国人来说，这也实在是麻烦。我的一位朋友更将西方自助餐不能在中国全面推广之原因提升为自助餐缺乏中餐的悬念感，理由为西方自助餐尚未开吃，所有的菜都已排列开来，一览无余，而中餐使行的是菜盘逐个端出，菜名逐个报来，佳肴依次品尝，认定悬念是中餐的魅力所在。若要真的以此比较什么深奥的中西餐文化，很少吃自助餐的我却不敢唐突对以上“中餐悬念论”表示赞同，并非不愿褒中贬西，而是吃透了中式酒席的我深知中式吃法的诸多弊端。
讲究大一统的中餐，其实早在主人点菜时就已经确定了所有菜的种类、份量以及出菜的次序，每一桌的酒菜安排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不管来宾爱不爱吃这样菜，这个菜都会上桌，因为一个来宾不吃，并不代表同桌的其他来宾不吃，当然，即使是所有的来宾都不愿在这盘菜上动筷子，那它依然还要整盘上桌，整盘下桌，吃多吃少，有吃未吃，都会算你吃了，这菜谱是事先定好的，一般不会再有更改。这个近乎强制性的上菜制度怎能还有什么快乐的“悬念”可言，“逐盘端出”的悬念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悬念而已，其内容被点菜人事先内定，只是按照既定程序依次端到你的面前。你没有选择权，你只有选择动筷子或不动筷子，动了筷子说明你吃了，不动筷子意味着你要饿肚子。
西方的自助餐则不然，所有的菜在酒席前提前亮相，一字排开，素菜区、荤菜区、水果区、糕点区泾渭分明，热冷酸辣一目了然，来宾端着托盘满屋子自由挑选自己意中的食物。你事先不知道各位来宾要吃什么，吃多少，主人只是尽可能多的提供被选择菜的对象，而选择的结果只有到来宾的托盘上去寻找。显而易见，这样的好处是使最多的来宾吃到自己喜欢的菜，大家对食物的评价则会各有各的见解，各有各的满意。自助餐失去的仅仅是表面上的悬念，而其内容却包含着答案无法预制的真正的悬念感。
如果一定要找一找国人坚持中餐的原因，我寻思爱我国粹是外显第一理由，国人长期的心理定势是内在第二理由，惯于正襟危坐的国人恐怕一时还接受不了自助餐那各自为政，自由选择的吃法以及四处走动，松松散散的场面，我们祖祖辈辈还是吃惯了十人一桌，各桌同菜，整齐划一，秩序井然，按照既定模式去吃的缺乏悬念感的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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