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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和家乡菜
作者:金城濠  

台湾女作家琦君瓯海人,2001年回乡省亲,瓯海县政府宴请。酒席上有:盘菜生、泥蒜冻、江蟹生、白银豆、雪里蕻、虾子蘸海蜇、猪膀蹄等。琦君老人一一品味,仿佛尝到儿时滋味。主人说:请吃饱。客人说:真吃爽。

这一桌酒席全是家乡菜,体现了故乡人对远方游子的一片心情。

十几年过去了,琦君女士作古多年,现在重新审视这份包含情谊的菜单,觉得不仅仅是家乡菜,这菜单还包含着浓浓的乡音。盘菜生、泥蒜冻、江蟹生、膀蹄,这些耳熟能详的菜名,和普通话里的说法不一样。盘菜生是生的盘菜;泥蒜冻应该是冻的泥蒜;猪膀蹄应该是猪蹄膀。这一连串菜名都是把定语后置于名词。吃饱、吃爽,这是副词后置动词后。这是温州方言特有的组词。

“盘菜生”,这是一道温州特色的素菜。盘菜是温州特产。可盐腌制生吃,用盐腌之前要用刀切开。一个盘菜切它二、三十刀,但是又是连在一起的。像个手风琴可以一伸一缩,几乎可以奏出美妙的音符。温州人把盐腌萝卜叫酱菜头。有个段子:说盘菜生是酱菜头的妈妈。此话怎讲?你们听,小贩吆喝叫卖时都说;“酱菜头盘菜生”。既然酱菜头是盘菜生的,那么盘菜当然是酱菜头的妈妈。这同花生米、花生米,花生是米的妈妈,异曲同工。

修辞成分后置,这是温州方言的特殊组词方法。这种现象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词汇词素词性的地位是平列的,如:把“热闹”说成“闹热”;把“身腰”说成“腰身”;把“砧板”说成“板砧”等等。另一种是修辞成分后置的偏正复合词,定语后置于名词。“干萝卜”叫“萝卜干”,“拖鞋”叫“鞋拖”。还有“菜头条儿、溪鱼干、豆腐鲞、菜咸、笋干、豆腐软、酒汗、甘蔗淡、老鼠黄儿”等;副词后置于动词:如:“走好”、“走归”、“吃饱”、“吃爽”、“吃健康”;及副词后置于形容词:如“白兮”、“好甚”、“烂倒”等。

温州肴菜如此多味,温州话语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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