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开始,我便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特长。父母给我报了兴趣班,我去学朗诵,学画画,但始终觉得自己如何也学不好。
不过,且不论朗诵,我首先羡慕起了那些会画的人。我一直想象力丰富,想了许多奇特的故事、人物,但一直没有表达出来的方式。我想画,但我的手一拿起画笔,就只能画出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连人形都有些辨不出来。
我十分失望,但我又觉得若是让我的想象随我入土,那世界就少了许多精彩的故事。
于是,我找到了写作。写作可比绘画更适合我,我可以心无旁骛地挥洒文字。而且我的一位导师说了一句话,正好符合我的思想:“真情实感是最重要的。”
我感到宽心,更加确定了我的行文方向。但这时又有什么不对劲了——学校里的语文老师似乎从未关注过我的文章。
每次听老师读同学的文章时,我都耐心地听着,华丽的词语,精妙的比喻,绚烂的想象......一篇读毕,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文中的成语、典故还在我脑子里回响。我当时没什么鉴赏力,但总认为这样的文章作者的功底一定很了得。
我也想学,我尝试着往我的文章里添油加醋,加比喻、加拟人......可最后却造出了一个四不像——东施应该就是形容这种的。我更癫狂地想要加入那些华丽辞藻,可产出的却是更疯狂的四不像。
我又有些失望了,一度认为写作也不适合我。直到某一天,我拜读了汪曾祺先生的文章,才觉得一切都明朗了——凭什么我一定要去融入那些不适合我的文体?毫无疑问,汪曾祺先生的文字有一种奇妙的美感,而他也不曾用过什么花里胡哨的句子。我也没必要去在意语文老师怎么说——谁说语文老师的鉴赏能力就最高了?我尽可以认为语文老师没到我的水平,抑或是他不适合读我这种文章。
我彻底地安下心来去写我自己的文章。这时候,语文老师也换了一位,变成了一个“鉴赏能力极高的人”。她刚来我们班的时候,便布置了一篇无命题作文。我照老样写下了一篇文章,第二天此文竟被老师在全班面前朗读。我有点儿奇怪,以为只是偶然。但之后接二连三地被当作范文,我这才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起初同学还笑我“孤陋寡闻,摸鱼成功”,但那位老师一次次地证明了我的价值,同学们的讥笑终于变成了尬笑,我也渐渐地拾回了自信。
自此,我便偏安自己的“一隅”,写起了那些没什么漂亮话的文章。也许,像这样朴素的文章,才是最适合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