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像条鲸鱼,吞噬了我。”尼采于孤独中苍凉呼喊,其言不落言筌,这是一个纷扰的时代:万物互联,往来不息;这也是个孤独的时代:虚拟背后,黯然寂寞。唯汲孤独之力,方内视自我,扬生命之帆。
孤独是这个狂欢的时代背后阴翳生命的悲哀。加西亚·马尔克斯于其自传《活着是为了讲述》中有言:“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诚如斯言,这个狂欢的时代里永远热闹,不论是每日晚八点准时开播的购物直播间里主播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是社交媒体中永远吃不完的“瓜”与大千世界之时事热点,终日复一日地拨动着你我兴奋好奇的神经,狂欢的物欲和信息充斥了我们的日子。但可否会有一个静谧的夜,环视四周之空,当狂欢的潮水褪去,仅余你我空洞乏味的内心,“热闹”也终究只是“一群人的孤单”,生命亦在单调重复的狂欢中流逝。
生命需要孤独给予的静守、丰盈与积淀,因而孤独的人最富有创造力与力量。孤独给予纷扰世间中而又置身“世”外之宁静冷静的自我,让生命不随波逐流变得空虚而世俗。龙应台于《亲爱的安德烈》道:“思想需要经验的积累,灵魂需要孤独的沉淀。”孤独赋予灵魂一种人群之外的高度,远离尘世方能看清尘世,洗去灵魂的庸俗。于是,梭罗有瓦尔登湖,高更有塔西提岛,康德有哥尼斯堡。智者于孤独中汲取力量,实则是于静守中,发掘灵魂的辉光与温热,于万籁无声的精神深空中画下浓墨重彩一笔。
孤独却并不意味着与社会关系的彻底割裂和社交能力的全然退化,而意味着汹涌名利场江河中屹立不摧的本我,坚守生命作为独一无二个体的价值。“如果生为一个人,你就不能像蘑菇一样地生活。”波利特科夫斯卡娅于其名篇《我害怕》如是说。人是社会群居性动物,亦终不可能一转身而脱离人群。孤独如鲁宾逊,亦需有“星期五”之荒岛相伴;那彷徨且呐喊着的大灵魂,孤独的斗士,疾行笔杆后,亦有《新青年》等一行先驱者的同行;陆沉的神州,风起浪涌崖山一角,傲然应元军是文天祥之“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其背后,亦凝将颓大明残部之不屈复国志。在人群中,每一步如柯希莫向村上之攀登,何尝不是为了看清这尘世,无不闪耀着孤独的生命光辉。
生命追求孤独以汲孤独之力,但又渴望为其他个体所知。让社交的晨曦洒遍热闹背后的孤单,让共鸣的温热濡润封闭的内心。你我应打开孤独执念的心之力场,摆脱可耻的执念,勇敢面对孤独的魂灵。于孤独中秉本我,于社交中寻存在。狄金森把青春、诗、无望的爱关在连栀子花也没有的小房间里,“与自己胸中悲哀的骑兵搏斗”可是一种坚强,然坚强的背后乃是不为其他个体所知的悲哀与无奈。
抵抗孤独——这一狂热时代的背后病症,注定不是个体生命的战斗,而需要群体共汇全力。加强现实人际交往,走进多元社会关系,促进社会群体信任。“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莱昂纳德·科恩疾呼。在时代阴翳的裂缝里,集本我孤独的力为火,去消融那孤单个体间的冰霜。将个体的内心洒满温暖的光,让孤独的个体不再孤单,冰冷的心灵不再孤单,于社群中寻找存在感,于时代光辉下升华自我而超越生命。
“我心中的山,比世上所有山都要高。”费尔南多叹道。愿你我汲心灵孤独之力,扬生命之帆远航。
(编辑: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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