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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石库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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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偶尔走过四川路，才想起静藏在记忆深处的那片旧居。清一色的灰旧、暗沉，走近它，才发现它已经不复存在，代替的，则是即将建成的高大楼宇，心中不免有些伤痛。那可是我居住了将近十年的地方啊！
初入它，是在我步入小学门槛之前。那时的记忆我尤为深刻。它是一栋三层的带有庭院的房子。窄楼梯，高高的屋顶，灰暗的灯光，一切都那么古色古香。由于当时入学是按地块划分的，因此班级里面的同学都住得十分近。现在想想，可能石库门最大的优点，就是它如同管道一般相互可以穿梭。当年的我与同学玩耍时，都是通过串门的方式来叫唤对方的，而不像现在生活在电话手机联络里。每个星期五，我们都会在总弄堂会合，一起玩“跳橡皮筋”、“划王字”等简易游戏。而仅是这些，也足以让我们玩到笑声连连，大汗淋漓。
石库门总是让我感到亲切。我曾在墙上挂上我人生中获得的第一张奖状，在门框上刻下我长高的证据，看着房间里木质地板从平整一直到有细缝，再到它慢慢地开裂。想到这里，心里的怀念又加剧了一点。记得我家隔壁住的是一位谭姓阿婆，她养有一只猫，我总会在放学回家时去逗它，现在想起它的眼神，从憎恨一直到对我友好，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猫也通人性。
“轰”的一声，施工车惊着了我。我把眼光从地面抬到了半空中，悬在那个我放床的地方。床头上有我贴的美少女战士照片。那个时候，每个女孩都很迷她们；床上有一个小型的电风扇，那是爸爸为我买的，因为我很怕热。床前似乎还残留着花瓶的碎片，那是妈妈喜欢的花瓶，可是却被我搬来弄去摔坏了。在床边的桌子上，还有我怎么也理不清的书。
以前，我总是抱怨石库门房子与房子之间太拥挤，可是我也没觉得现在住在宽敞的大楼间会有特别舒适的感觉；我也曾总是认为人们间热情地打招呼、聊天是否太过于频繁，但是我现在却嫌弃起铜墙铁壁外的冷清。
石库门的楼梯上有我踩过的痕迹。我无数次飞快地在窄小的楼梯上跑上跑下，以展示我的灵活性；我也无数次地在房间与灶间之间穿梭，把妈妈烧的菜端进屋子里。
近10年的岁月是不短的数目，我永远抹杀不了这一记忆。9年多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开心的，不开心的……石库门伴随着我成长，它的那种不拘束、随性、让人活得很轻松的体验，深藏在我的心中。
搬离它的那一天，鞭炮声响彻几条弄堂。它的身影的确陈旧了，便免不了“新生代替旧者”的命运。听着鞭炮声，静静地听，会听到石库门在轻轻地叹息。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心中满是不舍，感觉像是快要失去了一位最亲的朋友，永不会再相见了。上搬场车之前，我带走了一块瓦片，是为我遮挡过风雨的瓦片中的一块。
搬走之后，我还来探望过它一次。但我无法走近它，因为它周围都是废墟。那栋被拆去了砖瓦的楼，只剩下一副木质的支架，门框摇曳着……它被施工车一推，便消逝了。
永远的石库门，存在我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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