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走前沙村是我们散步所爱,乡野之趣俱在,有竹林,柑林,柿树林;有稻田,花田,玉米地。几处民居被文青租去,修葺一番,加入些小资元素,成了民宿。而今日的一条陌生小径竟带我们深入一个新去处,认识了两位老人。
小径沿途有艳丽的小花,似夹道迎接,听老人云:这花是去年留下的花籽,三月散下,九月开花。老人的旧居低矮,甚至有些倾斜,他们晚上回市区上陡门住公寓,每日早起坐公交车回岛上老屋,忙碌劳作,种菜弄瓜,下午再返城,这里的瓜田菜地是他们的牵挂,亦是老年生活的所有情趣。
问到这田间的老房子,老人说儿子在美国,女儿在法国,谁若有心将老屋修缮一番,给老人一处,便诚心租给他,估计来询问租房的城里人已有不少,他们亦将我们当成了四处寻访的租客。阿婆给我们泡了两杯茶,诉说着自己游法国的经历,一点也不把我们当外人,也许是子女长期不在身边,见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就亲切起来。
阿婆还说自己急病遇险的经历,如何自己念佛打坐退病,不曾用药的奇事。她如今潜心吃斋,一心念佛。我们听得惊讶不已,看看她那矍铄的样子,声音有力,两眼精神,也许信仰真的给了她无比的力量。
阿公没有阿婆那般精神,背不是一般的驼,走路都有些踉跄,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所承受的重担,他有点腼腆有点警惕,话语不多,或者说他面对陌生人不知道如何表达较好,相信他善于面对那些他熟识的庄稼,他习惯一锄头一锄头地在田地上劳作,即使那背不是一般的驼。
我们忽然对墙角的一只土罐有好感,看了又看,阿婆说这个东西尽管拿去,也就带回来了。这个土罐以前是他们家腌菜的,有些年头了,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该是有感情的东西,走的时候,阿公还抓了一把花籽装在土罐里,我们不会腌菜,就用来插花吧。约好了瓯柑成熟的时候再来,一起采摘,还有老人家的柿子。
提着罐子,一路走出竹林小径,忍不住几步一回眸,怕忘了那老屋的样子,老人的模样,有从桃花源出来的感觉,当然,回头还是认得来路的,只是那小屋在田野柑树竹林中掩藏得很深很深,似乎走开数百米,一回首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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